沙市中学报(45-4)
发表: 2010-08-02 23:48:05    浏览: 5270 次



生存日记
哦……我还活着
□ 高一(3)班 黄好
    其实我醒来时并不知道自己曾经会死。因为一切来得突然,我甚至没来得及尖叫。
    得知自己的状况那都是几天之后了,那天早上醒来就有人来看望我。我正想理理自己的头发。天天
这么躺着,头发一定都乱得梳不动了吧。我拿起右手(左手正吊着瓶呢)试图把总爱搭在额前的几绺子
“青丝”弄到后头去。“唉?我怎么总摸不到头发呢?”我噘着嘴对照顾我的阿姨说。“怎么会呢,你
不是正在摸它吗?”她笑了笑,把我的手放到后脑勺那儿。“我摸到了?”我又使劲感受了一下,这种
感觉让我想起了初中时调皮的我和男孩子开玩笑时得意地摸他们脑袋的感觉,麻麻痒痒的。不会吧!不
是吧!这不可能就是我现在的头发吧?我努力回忆着那些男孩的头发,然后想像着它们现在已经安安稳
稳地覆在了我的头上,而我那一头又黑又长的秀发已葬送在医生的手术刀下……其实真的很难想象出来
是个什么样子。阿姨似乎读到我的心思了,她把镜子举到我眼前,可事实比我想象中还要糟糕:正脸时
能看到的除了白纱布和用来绑纱布的白纱绳就是纱布上隐约可见的鲜血,一点黑色也不见。我急了,正
要把头转过来看后面。“别动呀。”阿姨赶忙将镜子拿到一边把我的手放进被子里,说:“医生让你正
身躺着。你看你脑袋左右都动了刀子,左右翻动会出问题的,好好躺着,还在打针呢。”
    “什么?脑袋不能乱动?开刀了的?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我几乎快哭起
来。
    原来1月14那晚7点,我接到爸爸电话后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姐姐。从她家骑车往回走,又是风又是雨
我穿着姐姐的红雨衣赶路。就在离爷爷家六十米左右的十字路口,一辆巴士不期而至。
    巴士将我撞飞出去,我把它的前窗玻璃撞了个粉碎。好在司机并没有逃跑,他报了警并把我送进医
院。说是那个时候正赶上医院开联欢会,当时的我五孔流血,好半天才凑齐了名医,把我推进了手术
室。更幸运的是我那天鬼使神差地戴了校牌。医院通过和学校联系通知到了我家。
    八点半,十点半,凌晨一点……手术持续了八个小时。我被推出手术室,打着手术顺利的信号。脑
袋上的两块骨头就这样被挖开了,没了。
    接着我被安置在急救室里。可以想像当时的气氛有多紧张,妈妈严肃的面孔,爸爸无助的双眼,雪
白的病房里连空气都是凝固着的,每个人都等着主治医生的一句话。“大的血块已被取出,现在看来没
多大危险了。要看她自己,12个小时,看可不可以醒过来,如果不行就再等72个小时,若还不能醒,那
么再醒来也是个植物人。一个星期都还不行的话,那就只有节哀顺变了。”
    现在来看,这句话中溶着多少残忍的侥幸的希望啊。“没多大危险”,“12小时”“72小时”“植
物人”,“一星期”“节哀顺变”。这仿佛一轮太阳的升起,给那些守在我身边的人们以希望,期盼并
祈祷着我的醒来;又让狂风吹来了乌云,使阳光显得那样稀薄、朦胧。他们要拭着泪做好我是“植物
人”,为我“节哀顺变”的准备,而他们又不能总挂念着我会有什么不侧,他们害怕我会因为那些不祥
的预测而蒙受不幸。他们是那样地爱我,这爱让他们心中的我那么地真实,就像初升的太阳般充满着无
限的希望和活力。
    一小时,两小时,一分钟,两分钟…
    4月15号下午3点。可以看见湖北省荆州市沙市第二人民医院里急救室外站着很多人,每个人的脸上
都写满了重逢的欢乐,然而这种重逢并不是久别的友人的再见。而是迎接从死亡线外走回的一个曾一起
风风雨雨的鲜活的生命。
    哦……我睁开了眼,我还活着——这是我的第二次生命,我的重生。
    感谢救我性命的医生;感谢没有攫走我魂灵的万物之主;感谢守护在我身边的爱我的我爱的人们。
    我真的差点死掉,但现在却好好地活着。
    后记
    不知道为什么,老师要把我在车祸期间写的一些文章分为三个版块——“黑暗”、“探索”和“光
明”。这很容易让人想起《神曲》。
    我觉得我的“生存日记”不是,也不够同那位欧洲的文艺复兴人文主义之父但丁相提并论。
    地狱到天堂之间的顺序并不是固定的,这正如鸡与蛋的关系:你能绝对地说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吗?我们往往身陷地狱,再奋力拼搏奔向天堂,但我们同时又是在过着天堂舒适的生活的时候坠落下去
的。但无论孰先孰后,这磨难是不减的。因为它就是在地狱天堂之间来来回回所必须的“营养品”。
    这就是我,是一个在车祸和生活的磨难下努力成长的高中生的生存经历。

一梦三四年
□ 高一(2)班 胡媛媛
    风吹起花瓣如同破碎的流年,你的笑容摇摇晃晃,成为我生命旅程中最美的点缀,看天,看雪,看
季节深深的暗影。
     ——题记
    我是一个在城市长大的孩子。
    我只是看着那些单纯如水的湛蓝色瞳仁慢慢地变得暗淡,渐渐着沾上了些尘世的灰尘,然后我就长
大了。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给我欣喜。
    遇到木木的那一年,我十五岁。
    我只是看到人群中有一个一脸干净的孩子在轻声哭泣,声音嘶哑而稚气,我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
她的头说:“我带你回家。”
    于是,十五岁那年春天,我骑着单车载着10岁的木木穿梭于整个城市,木木抬着头望着湛蓝的天
空,露出清澈而明亮的笑容。木木是从小在拉萨长大的,她的成长里只有奶奶和拉萨蓝蓝的湖水,还有
大山。她是去找驰的父母的,希望他们能和奶奶还有她一起快乐地生活。
    “姐姐,我找到我爸爸、妈妈的时候,我要他们给你很多的糖果,那时候,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回
去。”这时候,我转过头去甜甜地笑,我分明看到她塑蓝的双眸,那就是拉萨湖水的颜色吗?我知道她
根本不会找到她父母的,但令我欣喜的是在这个人群杂乱的年代,竟有如此单纯如水一样的孩子。
    在我十六岁的那年冬天下了很多的雪,一场子比一场大,纷纷扬扬地覆盖了这个城市的表面,那些
污浊的,泥泞的以及一切美好的东西被雪掩盖,唯有木木那风铃般清脆的笑声,融化了一滩雪水。
    我带着木木撑着伞行走在雪地,木木用手抚摸着一片片雪花,我却害怕雪花飘落在我和木木的身
上,木木欣喜地跑着,在雪中翩翩起舞,让雪花停歇在她发黄的发梢上,我说那雪其实很脏,木木却使
劲摇头:“他们是白色的,一定很干净呀。”我突然感觉有一种震憾在我心中潜滋暗长,木木拉着我的
手一起在雪中跳舞,这是我第一次体验到雪的温暖,而木木就像是长着白色翅膀的美丽天使。那一幕在
那一刻被定格下来,仿佛是一霎那,又仿佛是永恒。
    十七岁那年夏天,木木要回去了,木木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一脸落寂的笑,她说:“姐姐,我还会
回来的,我回来当天使,在那里,没有你,我当不成天使。”然后我目送着木木远去,直到我已经泪流
满面……
    真的,好像作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一梦我已经长大了。对了,还有那个淋浴在拉萨湛蓝色天底下
的木木,不知道她长高没有,不知道她有没有悲伤。
    轻轻地,我合上眼睛,在心底默默祝愿她永远有灿烂明媚的笑容。
    后记:我只是将自己慢慢剖开,想看清自己里面的东西。我将自己撕成了无数个碎片,然后幻化成
一个个灵魂。我只是希望自己能成为木木,一个单纯如水的孩子。

我最珍爱的世界
□ 高三(13)班 郑妍
    世界由形形色色的人和事组成,每个人都是这世界的一部分。尽管与大千世界相比我渺小如微尘,
但我也拥有一个我最珍爱的完美世界,那便是书的世界。
(一)少女情怀总是诗
    清晨,我捧起一本诗集。
    我轻轻地吟,缓缓地踱,静静地思。周围是吐绿的嫩芽,是绚烂的繁花,是轻舞的“黄蝶”,是晶
莹的“梨花”。四季的变迁给了我绝美的环境,让我领悟“黄四娘家花满蹊”,让我想象“长天落霞,
方池睡鸭”,望着“淡淡遥天”,我自在的咏“几句杜陵诗”,赏“一幅王维画”,看“花自飘零水自
流”,听“梧桐更兼细雨”。诗人们的孤寂落寞令我心酸,但他们在嫩寒锁江、轻雾萦回的寂寥中所表
现出的乐观豁达,更坚定了我的信念。
(二)书中寻宝乐自得
    午后,小坐稍息,从书架上随意抽出一本宝贝。也许此时我正和爱因斯坦一起穿越时空,而下刻却
又与霍金一道邀游黑洞;也许此时我还在同侠士们一起行侠仗义,把酒而歌,而下一刻却又行进在魔法
师寻找宝藏的路途上。书籍让我的精神世界变得丰富,当我面对一大堆书时,我实在难以抑制心中的兴
奋!
(三)夕阳西下梦回书页
    黄昏时候,拥被而坐,暖色的窗帘,柔和的灯光,那抖动的书页伴夕阳余辉散于世界的每个角落。
我的心中似乎也注满了一汪清涟,轻盈的,半塘绽放睡莲。悲凄而执着的茶花女、深深思念沙漠与荷西
的三毛,勇敢地与命运抗争的海伦·凯勒……不同的人,不同的时代,不同的故事与不同的感受聚于我
的卧室中,聚于这书的世界。我开始用另一种眼光、另一种心情看待生活,我懂得了什么叫坚强。
    我的世界很小很小,除了我就只有书,我的世界很大很大,队了我全都是书。它们浸透了山中樵夫
肩头担上的淳朴,溢出村野乡姑眉间凝结的妩媚。闭上眼睛,书气丝丝飘入我的身体,我已能听到巴黎
圣母院响起的钟声,已能看到美国西部的牛仔和落日,已能感受到法国大革命时“第三阶级”攻占巴士
底狱的奋勇与悲烈。在书中,不用出门却已拥有整个世界。
    我最最珍爱的书的世界啊!

醉 别
□ 高一(1)班 刘 江
    李白乘舟将欲行,
    忽闻岸上踏歌声。
    桃花潭水深千尺,
    不及汪伦送我情。
      ——李白《赠汪伦》

    薄薄清雾缭绕在寂静的山涧;潺潺流水流淌在安谧的初晨。温暖的朝阳映照着起伏的潭水,孤帆片
影流浪在波涛之上。清脆的鸟鸣在耳边徘徊,吟唱对未来的希冀。淡淡的香气弥漫在四野,充满了喜悦
的芬芳……
    该启程了。船夫已经开始准备了。我站在舱外,望着四周美景,回想起这几日与汪伦畅谈一下事,
痛饮美洒,好不快活!这把酒言欢的日子恐怕要一去不复返了吧!真不知何时才能如此的自在。
    该离开了。山中的鸟儿已经飞出树林,开始梳理自己的羽毛,迎接新的朝阳。桃花潭两岸的芦苇已
经很高了。晶莹剔透的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薄雾也开始渐渐散去,山的轮廓已经清晰地看得
出了。远远地看得清山上的翠绿。回到舱内,斟一杯酒,开始品尝起来……
    忽然听见了阵阵歌声,嗅到了独特的芬芳,难道……,我忙起身,走到舱外。
    果然,汪伦带着自己的亲友在岸上为我踏歌送行。当然,还有那楮四溢的美酒。这酒香包含着深厚
的友情,容纳了这几日的欢愉,蕴藏着无尽的关怀。那深深地桃花潭水怎比得上汪伦送行的情谊?我突
然想作诗了。于是,取出纸墨,抿一小口酒,然后,将心中已凸凹显明的二十八字默下来。
    来到岸上,看着那场景,不禁心底为之一震。他们用歌声来表达心情,而我呢……抿一小口酒,陶
醉片刻。
    “启船了!”船夫吆喝着。我回到船上,伴着那阵阵歌声,流水声,鸟儿细语声。
    在浓郁的酒香中,我醉了……
    在悠扬的歌声中,我醉了……
    在真挚的深情中,我醉了……
    我醉别桃花潭……